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把真心種進土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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把真心種進土裏

日升月落,轉眼一年就到了頭,寧渺連軸轉了一周,總算是在跨年夜順利忙完工作。她提前一小時下了班,去拿了一樣東西,趁林新周沒回來之前搬到了他家陽臺,然後還特意拉上了一半的窗簾。

林新周回來後就開始做飯,寧渺在廚房給他打下手,最近天氣冷了許多,林新周不讓寧渺用冷水洗菜,但廚房的熱水管道壞了,明天才會有人來修,林新周便自己動手洗菜,邊洗邊跟寧渺說話。

“今天怎麽回來的那麽早?”

“今天跨年夜呀,忙完工作老板說可以提前下班,我就回來了。”寧渺一點也不心虛,雖然老板沒說可以提前下班,但她確實忙完了工作,這很合理。

林新周把菜撈出放到旁邊,開始熱油鍋準備炒菜,寧渺又一次被他趕去了客廳。

飯後,兩人一如既往坐在電視機前,林新周眼睛看著電視,但心思已經飄到了別處。

“觀眾朋友們晚上好,今天是2022年12月31日,也是……”

電視聲音中斷,寧渺頭都沒擡,專註地玩消消樂,林新周悄悄看她一眼,偷摸著進了房間,幾分鐘後捧著一個盒子出來,寧渺還在玩消消樂。

林新周不得不開口:“渺渺,先暫停一會,我有東西要送給你。”

“啊?什麽禮物?”寧渺關掉手機,好奇地探出身子想去接林新周手裏的盒子,大半個身子懸空,林新周怕她摔下去,騰出一只手扶著她的腰。

“你先坐好,渺渺。”

寧渺剛坐回去,又想起了什麽,猛地站起來:“我也有東西要送給你,你等我一下,”說完往陽臺走了幾步,再次停下,轉頭看林新周,“你跟我來,我就不搬進客廳了。”

林新周聽話地跟著她出去,然後在陽臺上看到了一株半人高的植物,頂端是一顆蓮蓬狀的花苞。

“向日葵?”

寧渺點點頭,眼睛亮亮地看他:“我從高中開始就覺得你像陽光下的向日葵了,燦爛光明,現在感覺你晚上也像。”

她圍著林新周轉了一圈,最後在他面前站定:“你有燦爛的一面,也有暗淡的一面,我直到再次和你遇見,才算是認識到真正的你。”

我愛你的所有,無論燦爛還是晦暗,無論光鮮還是襤褸,越是看到真實的你,愛意越是如向日葵般生長。

寧渺煽情完後覺得有點不好意思,也不看他的眼睛,盯著盒子問:“你要送我什麽?”

林新周感覺心臟被裹進一只溫暖柔軟的手,激烈地跳動著,他把盒子遞過去,目光灼灼地看她。

盒子被打開,裏面是一個小小的仙人球,寧渺瞬間福至心靈,拿出來看了一圈,擡頭問林新周:“你覺得我像仙人球?”

“是的,剛認識你的時候只覺得你是個性格很隨和的人,後面在見識了你的另一面之後,我就知道你只是外表上隨和,其實是個很鋒利的人。”

寧渺很開心,鋒利這個詞聽上去很有感覺,她已經腦補出自己化身鋼鐵俠匡扶正義的高大形象了。認真打量手裏的仙人球時,寧渺感覺脖頸一涼,她騰出手摸了一下,發現是一根項鏈,中間墜著一顆小樹。

“我只給你準備了向日葵,不過我之後會再挑一個禮物送給你的!”

林新周從身後擁住她,和她一起看窗外的月亮,聲音低到聽不清:“你在我身邊就是最好的禮物。”

我心愛的仙人球小姐,彩虹都已經落到我身邊了,還有什麽禮物能比你更寶貴?

臨近年關,家家戶戶都準備收拾收拾過年了,寧渺在年二十五開始休假,林新周的公司在年二十三就放假了,但為了等寧渺一起回去,也跟著在海虹留了兩天,期間還順帶收拾了一下兩人各自的房子。

寧渺在跨年之後就基本上住在林新周家了,1301基本沒有要收拾的地方,林新周把房子拖了拖擦了擦,就回去開始打掃1403的衛生了。

因為養了一只貓,每個角落都可能有小白的玩具,再加上掉的貓毛和頭發,林新周花了一天半的時間才打掃幹凈。對此寧渺評價:家庭主婦這一職業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勝任的,這要是讓她來打掃,只怕大半個月也打掃不幹凈。

兩人在大年二十六回了海平,一直到大年三十都沒能再見過面,寧渺每天在家吃吃睡睡,林新周則在家輔導林江源的功課。

大年三十的晚上,寧家三人吃了年夜飯後,寧母把賴在沙發上的寧渺拖起來,推著她進房間換衣服:“怎麽吃完飯就躺,比我跟你爸還像中年人,快去換身衣服出去走走。”

寧渺不願意,拖拖拉拉抱著門框:“去哪走呀?在家看春晚多好,外面那麽冷。”

寧母拍了一下她的背:“今年市裏允許放煙花了,江邊那個廣場上組織了一個煙花晚會,湊湊熱鬧去,你自從回了家就沒出過幾次門,今天必須出去。”

寧父也在外面搭腔:“是啊渺渺,大過年的出去走走,天天窩在家裏像什麽話。”

最後,寧渺換上一件母親特意給她買的紅色大棉襖出了門,去看那據說花了好幾萬的煙花晚會。

她想給林新周發消息,剛掏出手機就被寧母瞪了一眼,迅速把手機放回口袋,若無其事地笑:“我想問問汪錦華來不來的,不過想想她家離得遠多半不會來。”

這是近十年來海平市第一次舉辦煙花晚會,很多住得近的居民在年夜飯之後都走出來看熱鬧,也有離得遠的居民駕車趕來,來看這場難得的煙花盛宴。

煙花在河中央的一片小島嶼上燃放,市民在河岸看,很好地保證了居民的安全,寧渺靠著欄桿看小島上亮堂的燈光和忙碌的影子,百無聊賴等著。

“聽說這場晚會花了七八萬,不知道是真是假。”

“不會吧,我們市那麽窮哪會花那麽多錢?”

“我聽我姑父家說的,說是這次的煙花都是特制的,燃料環保,不會汙染環境。”

“這倒也是,畢竟海平的水可是在整個省都出了名的,我跟你說……”

旁邊兩個婦女聲音突然壓低,寧渺沒能聽清後面的話,看了眼廁所的方向,父母還沒出來,於是摸出手機給林新周發消息。

寧:你在幹嘛呢?

林新周發過來一張照片,是從車裏往外拍的,一條陌生的街道,寧渺沒認出來是哪,剛想問他要去哪,一只突然搭上肩膀的手讓她立馬把手機暗滅放進了口袋,回頭正好對上寧母激動的臉。

寧母像周圍的孩童一樣興奮地指著天:“放煙花了!你們快看……”

煙花在空中爆裂的聲音太大,寧渺已經聽不見其他人的說話聲,也跟著人群一起仰頭,看五彩的煙花在空中綻開,變幻出多種形狀。

一朵接一朵的煙花飛上天,開出了鮮艷的花,這一場煙花晚會持續了將近20分鐘,寧渺在看了三分鐘之後就覺得耳朵受不了,拉著父母到了路邊,遠遠地看下面的人群和空中的煙花。

看到最後,寧渺覺得這場晚會可能真的花費了七八萬,最後放的煙花是有字體的,紅色的大字寫著:祝全體市民新年快樂,萬事如意!

煙花放完後,人群並沒有散去,很多小攤販在新年也沒有休息,就指著這場晚會帶來一筆收益,廣場上都是飲料小吃,很多小孩聞到香味後都纏著父母買,大過年的也沒人會掃孩子興,廣場一派喜氣洋洋的氛圍。

寧渺想回去了,結果又被父母拉著去了廣場,吃慣了林新周做的飯菜,寧渺現在對小吃的興趣已經淡了很多,倒是寧母喜滋滋買了兩杯檸檬茶,給她遞了一杯。

一家三口捧著檸檬茶繼續逛,逛著逛著寧渺就看到了迎面走來的林新周一家,林新周兩兄弟走在前面,在看到她時也是一楞,林江源反應很快,揮了揮手說:“寧姐你也在這,好巧。”

兩邊家長都沒反應過來,這兩人看著歲數差那麽多是怎麽認識的,於是林母問道:“江源,這位是?”

林江源語出驚人:“這是哥的女朋友,哥沒跟你們說嗎?”

兩邊家長目光大變,眼神掃了幾圈不知道該放在哪,最終轉回去看自己的兒子/女兒,一副要討個說法的模樣,寧渺也驚了,看向同樣迷茫的林新周,一群人陷入了短暫的沈寂。

林江源整日呆在學校,根本不知道家裏的事,在海虹看到寧渺時,林新周就很正式地介紹了那是自己女朋友,沒有一點掩飾的心思,而且看樣子平常吃飯他們也是一起吃的,林江源便以為這段感情已經穩定發展了有一段時間。

在今年父母也沒有催過哥哥找對象,林江源便先入為主以為哥哥已經說了自己有對象,沒想到竟然沒有,此時的林江源意識到自己可能闖了禍,有些不安地看向林新周。

事已至此,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了,林新周很快反應過來,禮貌地朝兩位長輩問好:“叔叔阿姨好,沒有正式前去拜訪是晚輩的疏忽,其實我和寧渺是高中同學,工作之後在海虹重新遇到,目前在一起有三個多月了。原本是想等感情更加穩定再去拜訪二位,但沒想到今日有緣遇見,還望叔叔阿姨見諒。”

一番話說的得體,寧父寧母對這位年輕人都挺滿意的,加上寧渺的介紹和補充,氛圍很快轉暖起來,林江源也暗暗松了口氣。林母慈愛地看著寧渺,覺得這位女生她曾經見過,只是想了好一會都沒想起來,也就沒有再想。

一行人繼續逛了一會就互相告別分開,坐在回家的車上,林母突然想起來自己在哪見過寧渺,興致勃勃問大兒子:“你高一是不是跟小寧坐前後桌,我記得有一次開家長會的時候見過她,那時候她還在座位上等家長,當時你不在教室,我還過去問了她你的座位在哪。”

“這麽久的事媽你都還記得,我高一確實跟她坐前後桌。”

林母陷入了回憶:“我記得那會小寧性子要靦腆一點,我問她問題她臉都紅了,現在長大出落得更漂亮了,人也落落大方的。”

臉紅?林新周印象裏寧渺並不是容易臉紅的性子,那她當時是為什麽會臉紅,難道是因為在那時她就喜歡上了自己?

林新周沒有想更深,因為開車的林父突然問了他一個問題:“交往三個多月也挺久了,你們以後是怎麽打算的,還是說走一步看一步?”

“我想跟她結婚。”我想跟她有未來,林新周對此很堅定,但他尚不明確寧渺的想法,所以在她表現出想要結婚之前,林新周並不打算表露心思,以免讓她產生壓力。

“那你好好努力,你們年輕人的事還得靠你們自己。”

“我知道的,謝謝爸媽。”

另外一邊的寧家,一家三口端坐在客廳,寧母一副坦白從寬,抗拒從嚴的表情,目光牢牢鎖住寧渺。

寧渺本就沒打算隱瞞,只是找不到合適的時機說出來罷了,對此很快就毫無負擔地講了和林新周重逢之後的一系列過程。

“……就是這樣,然後我們就在一起了,不過我不知道怎麽跟你們說,你們也沒問。”

寧母氣得拍了一下女兒的背:“我們不問你就一輩子不說嗎?”

寧渺很委屈:“哪能啊,等我們要結婚的時候肯定會告訴你們的。”

寧母更氣了,還想說什麽,但是被寧父搶先了。

“你是說,你已經考慮過要跟他結婚了?”

寧渺只是脫口而出,這會再認真想想,很快篤定點頭:“對,如果未來會結婚,我只希望那人是他。”

“那他是怎麽想的?”

寧父表情嚴肅了些,似乎沒想到女兒談了三個月就會想結婚,臉上難免帶了點憂愁,再看寧母,果然也皺起了眉。

“我不知道呀,我們才在一起沒多久呢,哪裏討論過這個,爸媽你們別管那麽多了,這都是我們年輕人的事,我自有分寸。”

寧父和寧母: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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